“可她确实很可怜啊。” 沐戈壁眼神更怪异了。 最终抬手拍拍小胡的肩膀:“你结婚以后,要记得离别的女人远一点。” “这是过来之人的忠告么?”小胡神情一瞬间认真。 不,只是单纯的怕你被骗而已。 但面上却很严肃的点点头:“要是不想家宅不宁的话,你还是注意点分寸吧。”别以后闹出桃新闻来。 毕竟‘怜惜’这种情绪,是最容易变质的。 上辈子见多了带毒的小白花。 沐戈壁还是觉得自己更喜鹿仁佳这种霸王花。 至于自己那个疑似恋脑的亲哥,要是他还敢跟郑妮妮那个小白花搅和到一起,他就……他就叫鹿仁佳这个霸王花把他腿给打断了! 另一边,郑妮妮吃完午饭继续上班。 到了下班时间,她先去供销社里买了一包饼干才回了家。 郑晴晴下乡了。 郑家的气氛冷的几乎要成冰。 周兰自从送走了郑晴晴,就再没回过家,甚至连小女儿都一并带回了娘家,郑家两兄弟白天要上班,郑长俊要上学,郑妮妮又顶了文秀的班,所以家里只剩下郑婷婷和文秀两个人。 只要家里的人一走,文秀就往凳子上一坐,手里端着瓜子盆,指挥着郑婷婷:“去把院子扫一下。” “去,给妮妮上的被子拆洗了。” “长俊的衣服坏了,你去给补一下。” “给我倒杯水。” 郑婷婷被支使的团团转,从早上忙到下午,一直到郑家兄弟回来,文秀才会起身。 她光支使郑婷婷还不够,她还不停的唠叨。 “你瞧瞧你这样,也好意思去考文工团,你是会唱歌啊,还是会跳舞啊,可别丢人了,还是赶紧下乡去吧。” “你以为你舅舅给你找考核名额是真心的?但凡他为你着想,就该把你亲妈的服装厂工作还给你,你去踩踩纫机还行。” “我说你,一天到晚都不放一个,当初叫你把名额给晴晴,你非死犟着不给,现在晴晴下乡了,你就等着吧,看你大伯娘容不容得下你。” “个子那么矮,股那么大,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。” “……” 郑妮妮进家门的时候,正好听见文秀在埋汰郑婷婷的身材。 尤其听到那声‘个子那么矮’,郑妮妮不悦的蹙了蹙眉,开口打断:“妈,你小声点儿,隔壁听见又要嚼舌头了。” 当年她小的时候,郑国华就有一次因为文秀打郑婷婷发了火,当时也是邻居听见郑婷婷的哭声告了状。 “你又买了什么?” 文秀没反驳,而是看着郑妮妮手里提的纸包问道:“这才一个月工资,你也不要大手大脚的。” “给长俊买的饼干。” 郑妮妮将纸包递给文秀:“昨天晚上了我半宿,就要吃这饼干,还说从同学那儿吃了一种豆渣饼干,特别好吃,我去供销社问了,说是没有的卖,也不知道那家从哪里买的。” “估计是旁的地方寄过来的。” 郑长俊读的小学是机械厂附属小学,里面的学生父母多数都是机械厂的工人。 机械厂是河东县的支柱厂子,里面不仅工资高,工人的家庭成分也都很不错,当初可废了不少劲求郑国强,才把郑长俊送进去读书的。 “等找到你大姐了,问她有没有办法买到。” 提起那个没见过面的大姐。 郑妮妮眼睛转了转,走到文秀身后,轻轻的为她捏肩膀:“妈,你说找到大姐后,她能帮我找工作么?” 要知道,文秀可是抛弃了她二十年啊。 她扪心自问,要是她妈抛弃了她二十年,她肯定恨之入骨。 “肯定能。”文秀却很自信,也很笃定:“我可是她亲妈!” 她抬手拍拍郑妮妮的手背:“你放心,她就算恨我,我也能把她哄回来。” 这一点郑妮妮还是相信的。 这些年,她爸和她大伯就被哄得团团转,当年他爸多疼郑婷婷啊,现在呢?还不是嫌弃郑婷婷一天到晚沉沉的。 郑妮妮放心了,抬头招呼郑婷婷:“姐,我买了饼干,你过来吃啊。” 拿着扫帚的郑婷婷慢悠悠地直起身子:“不用。” “吃什么吃,她那么胖,还吃,再吃怎么嫁的出去,你也别烂好心,人家有舅舅呢。”说着,文秀起身将纸包送回房间的柜子里,还用锁给锁上。 郑妮妮对着郑婷婷不好意思的笑笑:“下次我再给姐你买。” 郑婷婷充耳不闻,继续低头扫地。 这样的场面她经历过太多次,总归她怎么做都逃不了一顿骂。 *** 沐戈壁回了家。 鹿仁佳正蹲在榨浆机旁边,怀里抱着本子和笔聚会神的研究着什么,时不时的起身放下纸笔,扒拉着机器看一眼,再回头蹲在地上写写画画。 沐戈壁看见这样的场面,也不急着过去了。 他干脆站着,远远的看着。 上辈子的时候,他就知道这个小仓管是有本事的,那是他第一次为了过冬资源去找杨傲天,他可以和杨傲天针锋相对,可基地的普通人却不能因为他的个人恩怨而受苦,所以他还是低下头,去找杨傲天。 杨傲天正如他的名字一样,傲气十足。 看似彬彬有礼的外辞令,却亲自带着他参观了整个基地,话里话外的倨傲,让他忍得十分辛苦。 也就是在参观的时候,他遇到了小仓管。 吃到了小仓管亲自烤的小饼干。 看着小仓管介绍起那个烤炉时亮晶晶的眼睛,他就知道,这又是一个被杨傲天的表象给欺骗了的可怜人,尤其当他看见小仓管桌面上那些奇怪的零件和设计图时。 他知道自己发现了杨傲天的秘密。 他想将小仓管偷出来。 奈何杨傲天篱笆墙扎的紧,他在外头行动了好几次,小仓管连察觉都没察觉到,没想到啊,终究小仓管还是被他偷出来了。 “傻站着做什么?”鹿仁佳一回头就看见沐戈壁站在门口笑的像个傻子。 “没什么,只是不忍心打扰你。” 沐戈壁赶紧进去,接过鹿仁佳手里的本子,练的将里面写错的单位给改过来,然后用笔在上面划了几道线:“这里你看看,我觉有点问题。” 鹿仁佳的注意力瞬间被引过去,拿起笔开始验算,算了一会儿又去拆机器。 沐戈壁没说话,而是静静的站在一旁。 他的手还要绣花,所以一般这种动手的活儿他不能干,不然手容易糙,鹿仁佳是真心喜这些机械,从上辈子开始。 天气越来越冷。 鹿仁佳却仿佛成了一个小火炉,大棉袄穿在身上,忙活一个早上就能出一脑门子的汗,最后干脆不穿了,只穿个薄棉袄就开工,反倒是沐戈壁,冷的几乎不能动针。 不过幸好他手里的这套献礼图已经绣完了,不然估计得开夜工。 鹿仁佳去医院后勤找了几个用过的小盐水瓶,回来后灌了热水给沐戈壁揣兜里暖身子,奈何瓶子小冷的快,哪怕沐戈壁换的勤,最后脚后跟还是生了冻疮。 “海市那边出现了一种新型的手炉,咱们办公室已经有人用上了。” 晚上吃饭的时候,田雪提了一嘴,她在供销社上班,有什么新鲜东西,总是她们先用上:“我已经托人帮我带了,里面一个煤球,就能暖一整天。” “什么样的?”鹿仁佳来了兴趣。 “奇怪的很,那煤球进去,棉花也不会烧起来。”田雪也觉得那手炉很神奇。 “那明天我去接妈下班,顺便看一眼。” 鹿仁佳立即说道。 “行。”田雪点头。 第二天到了傍晚,鹿仁佳就去供销社办公室接人去了,她一到门口,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就起哄了:“田姐,你儿媳妇来接你下班了。” “好福气啊,田大姐,这么多年了,儿媳妇来接下班的,你还是头一个呢。” 鹿仁佳每次过来都要听一耳朵这样的调侃,早就习惯了。 “张主任,王主任,刘主任。”她憨笑着跟几个主任打招呼。 田雪早就习惯儿媳妇出门必会装憨厚的模样,立即抬头朝着门口的张主任喊道:“老张,把你的手炉给我儿媳妇看一眼,她昨天晚上就好奇了。” “你也真是,看看看。” 张主任把手炉递给田雪。 田雪转手把手炉递给鹿仁佳,青的罩布拆掉后,出里面红的铁皮壳子,扒开卡扣,壳子就一分为二,里面两边都铺着厚厚的‘棉花’,中间有一个燃烧了一半的煤球。 看来重点就在这‘棉花’上面了。 鹿仁佳捏着‘棉花’了。 不是‘棉花’,而是另一种东西,如果她没摸错的话,应该是石棉才对。 这东西在上辈子被证实是致癌物,但现在却还是很重要的物资,算是保温材料的一种,甚至还用于纺布。 还有这煤球……应该里面加了助燃剂。 鹿仁佳‘剖析’完了暖手炉后,又将手炉恢复原样递回给田雪,田雪又回给张主任:“行了,完璧归张。” “哎哟,老田你这张嘴,一天到晚不刺人是不快活啊。”张主任接回手炉,脸上笑意盈盈,显然也是在跟田雪开玩笑呢,不过她还是用好奇的视线打量着鹿仁佳。 办公室的人都知道,田雪的小儿媳别看是个乡下人,却是个聪明姑娘,有一手复制的好手艺。 之前办公室里但凡出个新鲜物件,只要她来办公室里打了眼,要不了三天,田雪就能捧一个糙版的回来,难看是难看了点,但用处是一样的。DD-nenG.com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