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往种种,情绪稍显低落,“你常去国寺?去过桃花林么?”其实心里想问,他是否看到她与褚明衍刻的字。 “嗯。” 兰心口一颤。 “去过一次,年少之时。” 兰心中一口气吐出来,还好,是年少,这般说来,他是没有见过了。 柳自清忽而道:“翰林院并非第一次见你。” 兰心中讶异,他以前见过她? 所以,他一直是认识她? “就在国寺桃林。” 兰落下的一颗心,瞬间提上来,果不其然,便听他说道:“你与褚明衍在桃树上刻字。” 约定今生。 兰只觉他这句话,宛如平地惊雷! 一口气,险些没有上来! 他一句话,能不能好好说? 心里提防着他,害怕他见到自己与褚明衍刻的字。哪知,柳自清早已目睹! 指不定,听了不该听的话! 不过是萍水相逢,偶然撞见,那么多年过去,他要不要记得这般清楚? 所以,这是要算账了? 哪知,柳自清却是不再多说,仿佛只是随口一提罢了。 兰心里忽上忽下,生怕他冷不防又爆出令她提心吊胆的事。 二人用完膳,一同去给柳夫人请安。 远远地便听见柳夫人屋子里传出清脆笑声。 守在门口的婢女,见到兰,神古怪。 兰紧了紧手心,柳自清未曾去翰林院,雪珂这小人找上门来了! 这一晃神,柳自清先她几步。兰加快步伐,亲密挽着他的手臂。 柳自清看她一眼,握着她的手进去。 屋子里愉快地气氛,因为他们二人的到来,停顿片刻。 雪珂双目紧紧盯着二人相扣的手。 柳夫人脸上笑意淡淡,见到兰神和蔼,招手示意兰坐在她的身旁:“你这孩子,大雪的天儿,不必来请安。”望着她脚上软底绣鞋:“脚冻僵了罢?”随后,吩咐身后的嬷嬷:“打一盆热水,给少夫人泡脚。” 嬷嬷睨一眼兰的脚,笑道:“夫人给少夫人做的鞋子,正好用上。” 兰诧异看向柳夫人,看着她温和慈祥的面容,心中动,挽着柳夫人的手,头靠在她的肩头,“母亲您待我真好。” 柳夫人没有女儿,柳自清亲自挑选的媳妇,他小姐心里喜。兰子也好,柳夫人便将她当作女儿疼,抚顺她鬓角微的碎发,温和道:“赶紧与清儿生个孙女儿给我抱,便是对我的孝顺。” 兰面娇红。 雪珂看着母慈子敬的一幕,刺痛她的双目,拢在袖中的拳头捏紧,方才柳夫人对她极好,她原以为是更中意她,却是她想多了。 柳夫人本就是和善之人罢? 抬眼看向柳自清,目光落在他的脖子上,几道抓痕—— 倏然站起身,眼底闪过凶狠光芒,他们圆房了?! 怎么可能! 雪珂面发白,太过出乎意料,以至于突然发现这件事,一时难以接受,导致失态。 “清儿,给你媳妇儿泡脚去。”柳夫人目光自雪珂脸上一扫而过,脸上笑容不变,催促柳自清带着兰去内室。 “柳夫人,自清堂堂男儿,如何能给女人洗脚?”雪珂立即反驳。 柳夫人笑道:“公主,这是夫间的乐趣,若是拘着,岂不是太生分?” “可是……” “公主留下来用午膳?”柳夫人一口截断雪珂的话。 雪珂心中难平,想要阻止,可柳自清与兰已经去内室,而且她的身份不够,没有立场。留下来用膳,看着他们恩,给自己徒增不痛快,当即冷着脸道:“不了,本还有要事,告辞。”甩袖,匆匆离去。 柳夫人着隐隐痛的额角,只希望雪珂不再着柳自清,影响柳自清与兰之间的情。 —— 郡王府。 谢桥醒过来的时候,已经到了傍晚。雪纷纷扬扬下了半,地上的积雪,已经能够覆盖鞋面。 秦蓦怕她冷,屋子里早已烧起地龙,身着单薄衣裳,也不觉得冷。 谢桥谨慎,依旧裹着大氅,站在窗户边,外面的冷风吹刮进来,冷得她打寒颤:“蓝玉,郡王回府了么?” “军营出子,主子一时怕难以回府。”蓝玉恭敬的回答。 谢桥点了点头,果真是有要事。 沉片刻,穿戴整齐,谢桥去往厨房。 厨娘们见到谢桥,面微变,纷纷行礼。 谢桥摆手道:“你们忙,我自己做几个菜。” 厨娘忙问道:“郡王妃,奴婢们帮您打下手。”她们听闻到风声,郡王妃有孕在身,吃食上要份外注意。 还未三个月,不宜宣扬出去,只有厨房里的几个知晓,守口如瓶。 谢桥笑道:“要用的食材你们都已经准备好,不必帮忙,我随便做几个菜。”似乎想起什么,吩咐身后的明秀:“去鹿筋来。” 医经上道:鹿筋大壮筋骨,食之令人不畏寒冷。 他时常在外奔波,冬里寒凉,对他有助益。 谢桥炖花生鹿筋猪骨汤,随手炒几个家常菜。 一碟脆笋,清蒸桂鱼,拌三丝。 谢桥做好之后,装在食盒中,看一眼鹿筋汤,揭开盖子一股香味扑鼻,白的汤,花生已经了,鹿筋还未烂,大约文火几刻钟便好了。 “几刻钟后,将汤送到无字楼。”谢桥吩咐厨娘,回到无字楼。 半夏揭开食盒,见到里面的菜,张大嘴,太普通了! 明秀拍一下她的手,瞥谢桥一眼。 半夏心领神会,郡王妃亲自下厨做的,再普通也得另当别论。 几刻钟后,天渐暗,厨房里将鹿筋汤送来。 谢桥望一眼桌子上的菜,将汤细心撞进食盒里,递给守在门边的蓝星:“给郡王送去。” 蓝星一怔,立即接过去。 “注意点,里头是汤。”谢桥叮嘱一声,便坐在桌边用膳。 方才吃几口菜,便见蓝星又回来了,将食盒摆在桌子上,皱眉道:“我不会走,天都黑了,我还能去哪里?”话落,便见垂落的厚重帘子被起,一道高大拔的身影映入眼帘,谢桥微微一愣,慌忙起身:“怎得回来了?”接过他手里的斗篷,触上他冰冷的手,斜角手指微缩。 秦蓦看她一眼:“你去吃饭。” 谢桥仿若未闻,斗篷挂在木架上,伺候他净手。 秦蓦见她细白皙的手,认真的把他的手指一一的洗干净,擦掉水珠。 秦蓦倏然抓住她的手,目光幽暗,沉声道:“不置气了?” 蓝星有告诉他,谢桥并未出去,在屋子里睡觉。原以为她仍旧会摆脸,未料到谢桥会吩咐蓝星给他送汤,据说是她亲手做的。 “嗯。”谢桥淡声道:“快吃罢,饭菜要冷了。” 坐下给他盛一碗汤,放在对面。 秦蓦睨一眼汤碗的位置,得,心里还有余怒未消。 两个人,沉默用膳。 谢桥服侍秦蓦漱口,随即,给他沏一壶茶。 秦蓦看她一眼,温声道:“不必内疚。” 谢桥手一顿,她的确是因为下午之事,对他心中歉疚。 秦蓦见她静默不语,砺的手指摩擦着她的面颊,抬高她的下颔,在她瓣上落下一吻:“我得走了,今夜不能回来。” “军营忙?” “嗯。” “忙什么?” 秦蓦抿。 谢桥笑了笑,取下稍厚地大氅给他裹上:“很晚不必回来了,天黑路滑,外头又冷,便在军营里住下。”将他送到门外。 “风大,不必相送。”秦蓦垂下帘子,大步离开。 谢桥望着他宽大的背影,消失在雪夜里,久久无法回神。 半晌,询问道:“蓝星,军营中出了何事?” 蓝星不语。 “蓝星!” 蓝星心中为难,主子并未说可以告诉主母。 谢桥厉声道:“你要我现在追上秦蓦去问?” “主子要退居幕后,徐公子接替他,大家不服气,起内讧。”蓝星早就想到这般后果,军营里的人,都是与秦蓦出生入死。他退居幕后的消息传开,有资历、战绩的人,都以为能够顶替。谁知,空降一个毫无建树、功绩的徐愁生!dD-nEng.com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