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炎,”伊利亚心如刀割地看着炎这身的伤,“你都去哪儿了?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吧。” “我是去了很多地方,有我和乌斯曼一起去过的水晶,有赤谷之地,我也见到了许多人,他们有的住在沙漠深处,靠游牧为生。有的把村落搭建在崖壁上,每天上下山崖就靠一绳索,伊利亚,你能相信吗?原来西凉竟有那么多不同的人、那么多奇异的地方,可惜那些人说的话,我一句也听不懂,他们也不知道我在找什么。不过没关系,伊利亚,我一点都不觉得苦,因为我知道,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乌斯曼的。” “你这是执不悟!”伊利亚觉得有些话不得不说,“你看煜儿都认不出你了,君上若还在世,也不会舍得你受这份苦。” “我的确对不起煜儿,可我知道……乌斯曼他还活着……”炎微微握拳,“我不能就这样放弃他。” “炎,你觉得煜儿天生有鸦灵之力,所以祭司塔说过的话不作数,这我能理解,曾经我也想着君上也许还活着。”伊利亚拧起眉头,面酸楚,“可当你离开后,我看着小煜儿一天天长大,他会跑了,会自己擦股了,会念诗了,多么可的孩子啊,而在他生命中的重要时刻,你都不在。炎,我觉得你为了一个本没法证实的猜想,就抛下最需要你的煜儿,本不值得。” “我……” “还有!”伊利亚强势打断炎,“你这次能从陷阱里逃,能回来看煜儿,下一次呢?你去的地方都是人迹罕至、缺衣少食的,饿肚子都是小事,万一遇到野兽、中毒、生病,任凭你再厉害,也总有踢到铁板的时候,小煜儿已经没有君上了,你想让他连你也失去吗?” 炎垂下眼眸,肩头微微颤栗着,好一会儿才道:“伊利亚,你说的这些,我何尝不懂,但我也没办法拿出直接的证据,证明乌斯曼还活着。我只能告诉你,我知道他不会扔下我和煜儿不管,乌斯曼当初说他出生在祭祀台上,所以有关他的一切,都不能按照常理去解释,至于……我什么时候能找到他……” 炎顿了顿,用极其坚定的语气道,“一年找不到那就找两年,两年不行,就三年……十年……伊利亚,对于乌斯曼,我这辈子都不会放手的。” 伊利亚望着炎半晌,终于“哎!”一声,算是服了。 “你现在可以先帮我上药了吗?”炎一笑,“伤口还疼着呢。” “知道了!我让雅尔塔去拿药。”伊利亚走出热气氤氲的浴房,赫然发现丹尔曼正立在门外,看样子是听到他们说的话了,那表情很是落寞。 “摄政王,”伊利亚道,“我看是没人能劝得动那头倔驴了。” “辛苦你了。”丹尔曼明白地一笑,“有些话我说不方便,炎也不会听我的,但你说的对,他这么乌斯曼,又怎么会轻易听从别人的话而放弃他呢。” “摄政王,以前我错怪了你,以为你喜炎,所以会有什么不轨之心,”伊利亚面歉意,“但这些子来,你悉心抚养丹煜殿下,还告诉他乌斯曼是父王,淳于炎是父后,你对炎的付出,我都看在眼里,这些话你不请我去说,我自己也想要说……” “所以,你们到底想干什么?”炎听见有人声,便披着外衣出来一瞧,正好看见丹尔曼和伊利亚在说掏心窝子的话。 “炎……”伊利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,“被你撞破了。” “都是我的主意,你别怪他。”丹尔曼连忙道。 “等我洗完澡,再找你们算账。”炎转身回去了,伊利亚冲丹尔曼笑着吐吐舌头:“你放心,他不会的,他一直都是这么刀子嘴豆腐心……” “我能听见!”炎在里面喊着。 “是、是。”伊利亚应着,让总管雅尔塔去取上好的金疮药来。 待炎一番梳洗完毕,小煜儿都睡醒了,他看着焕然一新的炎,像是终于想起这是谁了,小跑着冲向了炎。 “慢点。”炎抱起儿子,亲了亲他的小脸蛋。 丹尔曼一直陪在炎的身边,看着他们父子温情的一幕幕。 “爹爹,伯伯说你去找父王了,”丹煜一脸天真地问,“找到了吗?” “还没有。”炎抱着丹煜坐下,“不过,爹爹会找着他的。” “父王肯定是躲起来了,跟牙牙一样,每次一和我玩就躲起来……”丹煜说着,两只小手抱头上,做出“躲”的样子。 “那是捉藏,”丹尔曼在边上微笑地道,“霜牙很喜和煜儿玩这个游戏,一整天都不会腻。” “是么?那煜儿能找到牙牙吗?”炎微笑地看着儿子,一旦络之后,他的话变多了,就像一个小大人。 “嘿嘿……”小煜儿得意笑着,“牙牙的大尾巴没藏好……白白的,煜儿看得见。” “煜儿真聪明。” “煜儿,给你。”丹尔曼把一只拨浪鼓拿给丹煜,丹煜高兴地拿在手里摇摆着,嘴里还会嘟囔几句西凉儿歌。 “山坡上的羊呀,如同天边云,白呀白……”巧的是,炎当初学西凉文字时,也学过这首,便与他一起念,父子二人摇头晃脑、一唱一和的样别提多温馨了。 丹尔曼觉得自己不便再打扰,便起身告辞:“炎,我还有一些奏本要处理,先回御书房了。” “嗯,”炎抬头看着丹尔曼,微笑着道,“丹尔曼,谢谢你。” 大约是和孩子在玩吧,炎这道笑容是丹尔曼从没见过的温柔,含着风拂面般的暖意。 但仔细一想,他是见过炎的笑容的,只是时隔太久忘记了。 那一,乌斯曼睡,他趁机溜出来,站在廊下的影里,看着花园。Dd-NeNG.COm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