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馨点点头，开始给他收拾。收拾完了，自己吃了东西，开始烧水。给他洗澡。 那个大太监可能是照顾不到他，或者说是不想有太多人牵扯进来，所以来看他也少。宝馨来了好几天，除了来送吃的人之外，见不到任何人。来送新鲜食物的是个不能说话的哑巴太监。 可见这孩子身世之神秘。 宝馨和这孩子慢慢接触。她不敢 来，上回吃了那个大太监一顿捆，差点就把小命给丢了。说什么这次也不敢冒然行动。 那个孩子虽然脾气好，没什么架子，但不能小看。 她使出浑身力气和他套近乎，也不做到直接登上脸面，一点一滴慢慢来。 这座冷 就她和他两个人，只要不是天生铁石心肠，再怎么样都会有转机。她发现这个孩子很沉默，不知道是不是很少和人接触的缘故，这个年纪明明该是 玩闹的时候，但他却能一直在那里坐上好久。 坐到宝馨都担心这孩子的 股会不会生疼。 宝馨做完事，其实和他还轻松点。这孩子没折腾人的好。又安静的很，其实很省心。宝馨瞧着他坐在门口，抬头看那边的道。 那条道上不知多久都没人来了。宝馨不知道他坐在那里是在等谁或者只是在发呆。 当初夸了海口，要把人照顾好。看着人坐在大道上看着道路那边，宝馨真有些担心，再这么下去会不会傻掉？ 这孩子现在就是她眼下最紧要的，她干脆一提裙子坐在他身边，“奴婢给殿下说故事听听？” 此言一出，这孩子转过眼来，眼里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和期待。 “好。” 宝馨仔细想了想，有什么故事这孩子喜 的，她随意挑了挑，给他说汉文帝平定七国之的故事。 男孩子喜听这些打打杀杀的，而且平定七国之一波三折，偏偏几个月之内就平定了，说起来也引人入胜。 宝馨仔仔细细给他说，从当年刘邦定天下开始。 这孩子还是头一回遇上宝馨这样的，听得眼睛眨都不敢眨，“这不才七个月，楚王等谋逆就散开了，这周亚夫用兵，是当真有一套。” 那孩子坐在那里听着，乌黑的眼睛望着她。 “可是周亚夫的下场……不好吧？”孩子道，“天子高高在上，他拂了皇帝的脸面，战时皇帝尚且有用到他的地方， 后若还是如此不知变通，恐怕下场不好。” 这孩子之前没有看过这段故事，竟然还能说出后来，宝馨有些讶异，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，“还是殿下聪明。” 他摇了摇头，坐在那里，看着那条胡同。 宝馨陪他坐了一会。 渐渐的宝馨被晒的头昏眼花，她把小孩子半拉半哄带到屋子里头，打来清凉的井水给他擦头擦脸，收拾妥当再去收拾自己。 现在这个小男孩就是她的命 子，他要是有个万一，说不定自己这条小命也要 代了。 “宝姐姐，再说个故事给我听吧。”那孩子坐在凳子上看她。 “嗯，那殿下想要听甚么呢？”宝馨擦擦手坐下来。 “甚么都成。” 宝馨听到这话不由得脑袋疼，什么都成，没要求就是最大的要求啊。 她斟酌着，考虑了一下，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给他说司马光砸缸。 过了几之后，那个大太监过来看他。宝馨从孩子嘴里知道这大太监名字叫做侯良玉，至于是个什么位置，他没说。但宝馨也能猜出来，十有八、九是在司礼监，看上回的蟒服鸾带， 不好还是那种批红的秉笔太监。 宝馨屏住了呼 ，垂手站在一边。 侯良玉对上面前男孩的时候， 脸慈，看不出半点 狠，他仔细打量他。比起之前，面前的男孩的确气 要好上不少，面庞红润，仔细看看，似乎还胖了一些。 他在心里叹气，外头都说太监和个娘们差不离，多愁善 ，戏子唱一出戏，都能泪水涟涟半。可太监终究不是真女人，哪里会照料孩子。可放到生母那里，实在怕人多眼杂，消息走漏出去。 他自己又事务繁忙， 调不出太多空闲出来。久而久之，这孩子生的瘦瘦小小，看在他眼里，也是一阵急。 侯良玉俯身下来，对面前孩子一笑，“殿下看起来好了许多。” 说着，侯良玉的目光看到那边战战兢兢的小女。小女垂目站在那里，脑袋低着， 出一段颈子，最是温顺无害。 “你做的还不错，记住若是殿下好，那么你就好。若是殿下无事，那么……”侯良玉微微一笑，那张保养得不错的脸上没有 出半点鸷，言语和气，可听得宝馨后脖子上寒 直竖。 “我记得你是苏州人氏？爹还是个小千户？可惜你哥哥不太中用，读书读了这么久，也没考上个功名，不然到了这会，老子的位置坐不了，为了一官半职四处求人。” 宝馨立刻弯下 ，冷汗涔涔。 侯良玉一笑，转过头去不再看她。 “殿下好好待着，最近里糟糟的，人多眼杂。” “嗯，我听先生的。” 这一老一小的话语传来，宝馨保持着弯的动作，一滴汗珠子顺着额头滑落到鼻尖，落在地上。 这老太监已经把她的老底儿给摸个干净了。虽然早有预料，可是亲耳从他嘴里听到，还是忍不住的抖了抖。 侯良玉和男孩说了好会话。 宝馨在一旁候着，经过开始的那一次震慑，很快就冷静了下来。 侯良玉有一句话说的对，只要那个孩子好，她就能好。 宝馨的目光飞快的瞥了一眼孩子。 她现在想要活命，不仅仅要照顾好这个孩子，而且还要叫这个孩子对她有依恋。到时候哪怕侯良玉真的想要动她，多少会有些顾忌吧？ 第8章 保护 天渐晚，宝馨招呼男孩过来吃饭。 那个男孩坐下来，端起碗筷，一言不发的进食。宝馨站在一旁，不动声的打量他。这段时，她一刻没闲着，在揣摩他的 情。原本初见的时候，不过当他是一寻常小太监，也没怎么在乎过，后来遭了那么一次无妄之灾，她对他也就越发上心了。 她除了照顾他之外，还和他说话，甚至还叫他识字。可谓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，才让他对她稍稍敞开了点心防，这孩子看着乖巧，其实并不容易靠近。 如同一只失去了母亲的小野兽，哪怕有人照料，对周围的一切也是怀着莫大的防备。 宝馨垂下眼去，心里哀嚎。 等他吃完了，宝馨自己吃过，好了水，把这孩子上下剥干净，提到水桶里洗涮。 大热的天，一不洗，身上和头上就臭不可闻，汗水黏腻在身上，坐立不安。以前没人，侯良玉也不可能两个太监女来伺候他，只能靠他自个劳动。可是这么小的孩子，实木的水桶都提不上来，别说打水了。 一桶水都要节约用，更别提洗澡了。也难怪当初宝馨掀了他曳撒，闻到一股怪味。 水里宝馨加了皂角，她卷起两只袖子，出雪白纤细的胳膊，木瓢干净利索戳到桶子里头，一瓢温水从头浇到脚。 宝馨抓了老丝瓜瓢，给他开始 身子。 这东西还是她来京城之后才用的。丝瓜瓤重重的在孩子肌肤上，她用的力气刚好。既不小也不大，不过既然是澡，自然也不怎么舒服就是了。 宝馨把他整个给了个来回，到了最隐私的地方，她抓过另外一只丝瓜瓤，“殿下是要我来，还是殿下自己来？” 她瞧着那张清秀的脸通红，从她手里把澡用的丝瓜瓤抢了过去，背过身去自己一顿猛。 宝馨偷笑，这会才知道害羞，也忒晚了点。之前都被她给看光了。 一顿完，几瓢水下去，这次冲的水里头事先煮过皂角，冲在身上滑溜溜的还冲出泡沫儿。 冲澡的水不是直接从井里头提出来的，而是事先在火上热过，加了冷水，调和到适应的温度。 洗了身子，再把头发给洗了。 里的皇子皇女们在一定年岁前，都是把脑袋给剃光了，到了年纪才慢慢蓄发。他的头发却很长，宝馨抓皂角在他头上了几回，又泡在水里，费了好大的劲头才洗干净。 给他擦过了，换上干净衣裳坐在院子里头乘凉。 她收拾了东西到外头去。洗洗刷刷了好会。 忙完之后，到了院子里头瞧见那孩子披散着头发，坐在板凳上面，看着天空。天空上只有一轮明月，估摸着明天又是个大晴天。 “殿下在看甚么呢？”宝馨洗完那堆衣服之后，顺便也把自己给洗涮了。 坐在板凳看天的男孩听到她问，转过头来。他头发披散在肩膀上，又是还不分雌雄的年岁，乍一眼看上去还真的有几分秀气，像个漂亮的小姑娘。 “今天的月亮真大。” “这还不算甚么呢，”宝馨坐下来，心里怀着些小心思，半点机会都不肯放过，她坐在男孩身边，顺着他的目光去看天上的月亮。天上月亮圆如玉盘，泠泠月光照在人的身上。 “等到正月十六，那月亮才圆，那时候是最好看的。” 小男孩抱住膝盖，去看月亮，他伸出手来轻轻对着月亮一划。 宝馨看见，嘴快一句，“殿下可小心点，这月亮婆婆不喜别人拿手指指着她，指着她了，会割耳朵的。” 这话唬得他立刻把手收回来。宝馨噗嗤一笑，他见她笑，立刻板起脸，“你骗我？” 宝馨摆摆手冲他笑，“哪儿啊。我这话可都是从长辈那里听来的，才不是骗殿下的。” 听了这话，他才平复些许下来。眼 惑不解的去看那一轮月亮，明月高照，月光皎洁如雪。那月盘上头，还有些影影绰绰的影，也不知道那些是不是传说中的仙山。 “先生和我说过，说月亮上面有仙兔和嫦娥。” “……”宝馨没说话，但他 锐的从她面上察觉到一丝不以为然，“宝姐姐说呢？” “奴婢觉着……上头说不定甚么都没有。”宝馨轻声道，见着他有话要说，又加了一句，“毕竟谁也没见过不是？” 她这话温温柔柔的，说的他想不出反驳的话来。他气呼呼的坐在那里好会，最后睡意翻涌，坐在那里眼皮子直打架。 宝馨看见，他一双眼睛都快要黏在一块分不开了，好心道，“殿下去睡吧？” “不要！”他来了脾气，似乎是为了一直被自己视作天文地理什么都懂的先生被藐视了，坐在那里和宝馨眼瞪眼。 宝馨坐在那里笑眯眯的，对峙一会，倒是他先受不了了。 坐在凳子上，身形都开始打晃。 “睡吧，殿下，那话就当我胡说八道。这么晚了不说坐这儿喂蚊子么？”宝馨说着忍不住挠脸上鼓起来的包。她身上长衣长 穿着，蚊子咬不到。可是脸和脖子就遭殃了。 他困得厉害，眼皮子重的太厉害了，他拼命的睁眼，可是眼皮子还是忍不住往下坠，脑袋越发昏沉，一头砸向地面。结果额头没砸中还带着余温的地面，落入了软绵绵的怀里。 宝馨一把就把他抱起来，往屋子里头走。 怀里的男孩和只温顺的小猫似得，蜷缩在她的怀里。他没有多少斤两，她用点力就把他给抱起来了。 抱到 上，盖好薄被，放下帐子。 宝馨等了会，确定他睡了之后，才走出去。 这几外头一直热，知了好像要把命给挣出去似得撕心裂肺的叫。宝馨发现自己照顾的那个男孩儿也越来越焦躁起来。ＤD-NeNｇ.ＣｏM |
来，上回吃了那个大太监一顿捆，差点就把小命给丢了。说什么这次也不敢冒然行动。 那个孩子虽然脾气好，没什么架子，但不能小看。 她使出浑身力气和他套近乎，也不做到直接登上脸面，一点一滴慢慢来。 这座冷
就她和他两个人，只要不是天生铁石心肠，再怎么样都会有转机。她发现这个孩子很沉默，不知道是不是很少和人接触的缘故，这个年纪明明该是
玩
股会不会生疼。 宝馨做完事，其实和他还轻松点。这孩子没折腾人的
的，她随意挑了挑，给他说汉文帝平定七国之
后若还是如此不知变通，恐怕下场不好。” 这孩子之前没有看过这段故事，竟然还能说出后来，宝馨有些讶异，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，“还是殿下聪明。” 他摇了摇头，坐在那里，看着那条胡同。 宝馨陪他坐了一会。 渐渐的宝馨被晒的头昏眼花，她把小孩子半拉半哄带到屋子里头，打来清凉的井水给他擦头擦脸，收拾妥当再去收拾自己。 现在这个小男孩就是她的命
子，他要是有个万一，说不定自己这条小命也要
代了。 “宝姐姐，再说个故事给我听吧。”那孩子坐在凳子上看她。 “嗯，那殿下想要听甚么呢？”宝馨擦擦手坐下来。 “甚么都成。” 宝馨听到这话不由得脑袋疼，什么都成，没要求就是最大的要求啊。 她斟酌着，考虑了一下，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给他说司马光砸缸。 过了几
不好还是那种批红的秉笔太监。 宝馨屏住了呼
，垂手站在一边。 侯良玉对上面前男孩的时候，
脸慈
狠，他仔细打量他。比起之前，面前的男孩的确气
要好上不少，面庞红润，仔细看看，似乎还胖了一些。 他在心里叹气，外头都说太监和个娘们差不离，多愁善
，戏子唱一出戏，都能泪水涟涟半
调不出太多空闲出来。久而久之，这孩子生的瘦瘦小小，看在他眼里，也是一阵急。 侯良玉俯身下来，对面前孩子一笑，“殿下看起来好了许多。” 说着，侯良玉的目光看到那边战战兢兢的小
出一段颈子，最是温顺无害。 “你做的还不错，记住若是殿下好，那么你就好。若是殿下无事，那么……”侯良玉微微一笑，那张保养得不错的脸上没有
直竖。 “我记得你是苏州人氏？爹还是个小千户？可惜你哥哥不太中用，读书读了这么久，也没考上个功名，不然到了这会，老子的位置坐不了，为了一官半职四处求人。” 宝馨立刻弯下
，冷汗涔涔。 侯良玉一笑，转过头去不再看她。 “殿下好好待着，最近
情。原本初见的时候，不过当他是一寻常小太监，也没怎么在乎过，后来遭了那么一次无妄之灾，她对他也就越发上心了。 她除了照顾他之外，还和他说话，甚至还叫他识字。可谓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，才让他对她稍稍敞开了点心防，这孩子看着乖巧，其实并不容易靠近。 如同一只失去了母亲的小野兽，哪怕有人照料，对周围的一切也是怀着莫大的防备。 宝馨垂下眼去，心里哀嚎。 等他吃完了，宝馨自己吃过，
身子。 这东西还是她来京城之后才用的。丝瓜瓤重重的
惑不解的去看那一轮月亮，明月高照，月光皎洁如雪。那月盘上头，还有些影影绰绰的
锐的从她面上察觉到一丝不以为然，“宝姐姐说呢？” “奴婢觉着……上头说不定甚么都没有。”宝馨轻声道，见着他有话要说，又加了一句，“毕竟谁也没见过不是？” 她这话温温柔柔的，说的他想不出反驳的话来。他气呼呼的坐在那里好会，最后睡意翻涌，坐在那里眼皮子直打架。 宝馨看见，他一双眼睛都快要黏在一块分不开了，好心道，“殿下去睡吧？” “不要！”他来了脾气，似乎是为了一直被自己视作天文地理什么都懂的先生被藐视了，坐在那里和宝馨眼瞪眼。 宝馨坐在那里笑眯眯的，对峙一会，倒是他先受不了了。 坐在凳子上，身形都开始打晃。 “睡吧，殿下，那话就当我胡说八道。这么晚了不说坐这儿喂蚊子么？”宝馨说着忍不住挠脸上鼓起来的包。她身上长衣长
穿着，蚊子咬不到。可是脸和脖子就遭殃了。 他困得厉害，眼皮子重的太厉害了，他拼命的睁眼，可是眼皮子还是忍不住往下坠，脑袋越发昏沉，一头砸向地面。结果额头没砸中还带着余温的地面，落入了软绵绵的怀里。 宝馨一把就把他抱起来，往屋子里头走。 怀里的男孩和只温顺的小猫似得，蜷缩在她的怀里。他没有多少斤两，她用点力就把他给抱起来了。 抱到
上，盖好薄被，放下帐子。 宝馨等了会，确定他睡了之后，才走出去。 这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