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我们就不做姐妹了。”舞公主被高睦放回上了也不肯松手,坚持将脸颊凑到了高睦脸边,非要高睦亲她。 这是高睦第二次听到舞公主的“不做姐妹”。有前一次的经验打底,高睦不至于慌,她镇定地应道:“公主是不是没睡醒,又说胡话了?正好我也困了,我们睡觉吧。” 舞公主最近经常想要高睦亲她,每次都要着高睦撒娇很久才肯作罢,高睦以为,她搬出犯困的说法,可以打消舞公主索吻的执着,舞公主却摇头说道:“高睦,我没有说胡话。我不想和你做姐妹了,我要和你做夫。既然你说姐妹之间不需要亲脸,那夫之间总可以亲吧。你亲我一下,我们就睡觉,好不好?” 与上一次的惘不同,舞公主这一次,是十足的肯定。 自从上次做噩梦后,她就很想要高睦亲她,她本以为,是越得不到的东西越想要,直到这几天与高睦聚少离多,她才在孤枕难眠的寂寞中,看清楚自己的心思。 天开朗的舞公主,平生第一次觉到寂寞。 这样的觉,与阿柔死别时,不曾有过;与父母生离时,也不是这种寂寞。 唯有高睦。 明明高睦还好好地活在世上,明明她与高睦仅有两天不曾见面,她对高睦的思念,还是发酵到了极致。 这样的不同,让舞公主清晰地看到了,她对高睦,已经不再是姐妹、家人之间的情。 那是什么情呢? 她总想亲近高睦,总想要高睦亲她,甚至,总想与高睦皮紧贴……这样亲密的姿态,舞公主只在母妃给的那本秘.戏图中看到过。 高睦说,秘.戏图中那些亲密无间的画面,是夫之间的敦伦之礼。 那么,想与高睦拥有那种亲密的她,对高睦,也是夫之情吧? 没错,如果姐妹之间连亲脸都过于亲密,那她就是不想和高睦做姐妹了! 舞公主很肯定,她想与高睦做夫!想与高睦肆意亲密!想成为高睦最亲密的人! 高睦没想到,舞公主已经自己勘破了朦胧的情思。她猝不及防,当场愣在了原地,隔了半响,才面红耳赤地否定道:“公主,只有男女之间,才可以做夫,你不要说话。来,松手,让我去吹灯。天很晚了,我们真的该睡觉了。” “凭什么只有男女之间才可以做夫?我不管,我喜你,喜亲近你,我就是想和你做夫。”为了宣示自己的决心,舞公主直接在高睦嘴上啄了一口。 如果有可能,高睦真的不想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。可是,事已至此,已然避无可避,她只能坚守着冷静,劝解道:“自古以来,只有男女结为夫妇,才是人伦正理。我与公主同为女子,做不了夫。公主不是小孩子了,以后不可再亲我了,好吗?” 舞公主只见过男女夫妇,她也知道,只有一男一女,才会婚配成亲。可是,她就是想与高睦做夫。哪怕古往今来从来不曾有女子结为夫,大不了,她和高睦做第一对。 再说了,自古以来的事情,就一定是对的吗?凭什么男女夫妇,才是人伦正理呢? “不好。”舞公主反驳道,“自古以来,还只有男子才能为官呢,可是高睦,你做官不是做得很好吗。那么多百姓夸你,你做官,比很多男人做官都要好呀。我们做夫的事情,也是一样的。我喜亲近你,你也喜亲近我,只要我们愿意做夫,就算不是人伦正理,我们也可以是很好的夫。” 高睦以女扮男装的身份存活在世间,她的存在,本身就在违逆男尊女卑的伦常。她如果真的是一个恪守伦常的人,本不会出仕为官,也不会对高松寿产生不孝之心。 五伦之亲,父子为首。高睦对自己的亲生父亲都可以心存鄙弃,又怎会在夫之事上迂腐于男女之别呢? 舞公主所说的道理,高睦一直明白。她却只能垂首说道:“公主,我们真的不可以做夫。” “为什么不可以?”舞公主有些看不懂高睦的拒绝了。 她以前想要高睦亲她,高睦说姐妹之间不该过于亲密,那现在她不和高睦做姐妹了,夫之间总可以亲密了吧,为什么高睦还是说不可以呢?高睦敢陪她违逆女诫,敢陪她偷偷违逆父皇的圣意,可见不是胆小怕事之人。所谓的人伦正理,连她都不怕,高睦会怕吗?莫非……高睦就是不想和她过于亲密? 舞公主脸一变,迟疑地问道:“高睦你……是不是不想和我做夫?” 高睦不想亲口说出言不由衷的答案,选择了掰开舞公主的手掌,用行动做出了回答。 最近这段时间,舞公主经常抱着高睦不撒手,高睦想掰开她的手掌都掰不开。这一次,却是出人意料的轻松——高睦几乎没用力气,就轻而易举地离了舞公主的锢。 是舞公主主动松手了。 “高睦你真的不愿意和我做夫,不愿意和我亲密无间吗?”舞公主看懂了高睦无声的答案,却还是想确定一次。 面对坚持相问的舞公主,高睦只好应道:“公主不是说,永远拿我当亲姐姐吗?” 舞公主记得自己曾经说过,早就拿高睦当亲姐姐了。她也记得自己对高睦说过,永远会是家人。唯有这句“永远拿我当亲姐姐”,她似乎从未说过。Dd-NeNG.com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