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风瑟瑟,上官抚琴并未回答童九的话,男子垂着眉眼,又长又直的睫遮盖了水瞳。 “公子,那位姑娘来历不明,那个少年亦十分古怪,属下认为两人并不是凝雾国人!” “乔装打扮来雾都,会不会别有图谋?需不需要提醒一下太子?” 童九喋喋不休,一脸镇重,清冷男子却始终未语。 意识到自己今晚话有些多,童九当即闭上嘴巴,默默划桨! 画舫逐渐下沉,烽火抱着洛枝跳到画舫旁挂着的小舟上,朝着柳怅然所在的扁舟划去。 洛枝睁开一条眼,见少年仍抱着自己,动了动身子。 干哑道:“烽火,我没事,不会再掉下去了。” 她从画舫上跳进江水,完全是慌张之下的犯蠢行为! 事已至此,容貌已经暴,她该庆幸,上官抚琴似乎并没有看出什么。 想起那个男人的清冷决绝,洛枝一阵脑疼,好不容易见到公子琴,却被自己搞砸了! 喝酒误事啊! 烽火紧抿着,看了洛枝一眼,神执拗,又抱紧几分。 “洛洛,我很害怕!” 洛枝微怔,害怕什么? 俊美的脸贴向面若桃花的少女:“我害怕你死掉,害怕我又没有家了。” 受到脸上微热的意,洛枝抬起手,心里突然无比愧疚,是啊,她在这异世,并不是一无所有! 她是烽火的全部,是这个少年唯一能攀附的光。 “对不起”,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背,触摸着少年因过于悲痛而战栗的肩膀。 “我不会死,我们……都要好好活着”,洛枝扬起一抹笑,渐渐抚平少年的彷徨。 烽火仰起脸,漉漉的眼角我见犹怜,卷长的睫被水浸后,别有风情。 俊逸的脸写不安,双臂紧紧圈着少女,似乎这样,才能让洛枝一直属于他! “烽火”,洛枝觉自己快被烽火箍成两截了,无奈的喊了声,“撕块布,帮我把脸遮住。” 烽火定定的望着洛枝,眸子复杂,洛枝知道他想问什么? 轻笑:“想知道我身上的秘密,拿你的秘密来换!” 寡淡的抿成一条直线,望着少女如花的容颜,眼里似有千言万语,复杂难喻。 “撕啦――” 轻薄的丝绸布料覆上脸,连额头都被捂的严严实实,只出一双眼睛,琉璃水,波光漾。 扁舟上,柳怅然已经醉的睡了过去,烽火将人醒,三人相携回了镇国将军府。 一夜宿醉的结果,就是第二起头疼裂,口干舌燥。 洛枝眯着眼睛下了,衣衫还来不及穿戴整齐,便屋找水。 “咚咚――” 房门被叩响,洛枝皱了皱眉,朝门口走去。 房门推开,清冽的风透了进来,不适微微疏解,柳怅然见洛枝衣冠不整,忙将人推进屋内,重新关上了门。 “怅然”,洛枝嗓音嘶哑,开口的声音如同破败的风机。 柳怅然替洛枝倒了杯水,看着将脸遮的严严实实的洛枝,言又止。 洛枝将整杯茶灌进喉咙,才幽幽开口:“怅然,怎么了?” 心里一咯噔,洛枝看向柳怅然,对方明亮的眸子里,是个脸上布条的人。 洛枝嘴角了,烽火这是将她往木乃伊的方向裹啊! 不过也还好裹得严实,否则在柳怅然面前,就馅了! “小枝,雾都百姓都在传,昨夜花巳节公子琴抚琴了!而且是跟笛音合奏,街上都传疯了!” “太可惜了!你那么仰慕公子琴,昨夜咱们就在江上,如果不喝醉,定然能听到琴声!” 柳怅然失落的叹了口气:“早知道就不饮酒了……” “对了,小枝,你的脸怎么了?”柳怅然担忧问。 洛枝眼神闪烁片刻,随口道:“我喝酒过,起了疹子,过几天就好了。” “严重吗?要不要请大夫?”柳怅然急得站了起来。 洛枝拉住她的手,笑盈盈道:“没事,你忘了?我就是大夫!” “真的没事?”柳怅然将信将疑,眼里充懊悔。 早知如此,昨夜就不该喝酒,这样小枝不会起疹子,还能听到公子琴的琴音。 可惜,千金难买早知道! “咚咚――” 房门再次被叩响,洛枝和柳怅然对视一眼,洛枝嗓子不方便说话。 柳怅然扬声道:“谁啊?”顺带打开了房门。 烽火静静矗立在门口,端着早膳托盘,目光越过柳怅然,与洛枝汇。 用过早膳,柳怅然给洛枝取来一个黑纱幂篱,三人一同出了镇国将军府。 合街,长串的鞭爆声响彻天际,幼童们兴奋的捂住耳朵,看着炸了一地的烟花爆竹。 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,街上人头攒动,车马难行。 随州大红绸布的揭开,天下第一医馆,六个明晃晃的大字在骄下泛着金光。 百姓一阵哄笑:“这是哪个不识趣的东家?居然把医馆开在仁济堂对面?” “在仁济堂对门,居然还敢号称天下第一医馆?” “仁济堂的少东家可是桑止神医,仁济堂都没敢自称天下第一医馆,这名不见经传的小药铺哪来的自信?” “……” 洛枝戴着黑纱斗笠,隐在人群中,看着招摇的匾额,双手抱肩。 柳怅然亦没有被言蜚语所扰,旁人不知道洛枝的医术,她可是亲自领教过的! “哗啦啦――” 二楼突然砸下无数铜板,围观百姓顾不得继续吐槽,纷纷弯捡拾铜板。 一时之间,从上往下,只能看见弓着身子兴奋捡钱的百姓。 二楼宣窗口,莫伯笑着抱拳:“承蒙诸位厚,小店今开张,三天内,看诊拿药通通半价,每带领一位新顾客,附赠驱虫香囊一只。” 天下第一医馆的门口,古伯亦是一身整齐的灰袍衫,冲人群抱拳:“诸位乡邻请放心,医馆所有的药材皆是从药农那里采购的新鲜药材,童叟无欺!” 医馆大堂内,哑伯也是一脸喜,笑逐颜开。 医馆现在的药材虽不多,但是洛枝专门开了几张常见病的方子,普通发热,止血,止痛的药材医馆皆有。 在莫伯等人的热脸相下,还是有几个百姓半信半疑的走进了药铺。 但无人敢问诊切脉,皆是贪图便宜,拿了药材便走。 围观的百姓们见无铜板可捡,也逐渐散开,各忙各的事去了。 洛枝三人进了医馆,古伯笑着走开,看了眼医馆里萧条的景,有些局促。 在仁济堂对面开医馆,本就是冒险之举,这般萧条,也在意料之中。DD-NEnG.coM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