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了银白,还是银白。 除了冰雪,还是冰雪。 没有一草、没有一棵树、没有一只飞鸟。 冰芝在何处? 佛铃又在何处? 幽绝已在此找寻了十有余。 重华山顶的每一寸雪地、重华山下的每一处草木,都细细寻了无数遍。 可是,还是一无所获。 他颓然跌坐在山脚,呆望着面前的一湾幽潭。 潭水? 他忽然连忙跃起身来。 这水中,还未寻过! 当即跃身跳入潭中。 一入潭中,立刻到刺骨的冰冷。 幽绝运起朱厌之力,白光微闪,渐渐不再觉得冰冷,便在潭水之中细细搜寻。 然而,来来回回,寻了不知多少遍,毫无线索。 只好再回到岸上,拖着疲惫的身子,一步一步又往山顶爬去。 重华山顶,仍然只有一片雪白。 他趴倒在冰雪之上,重地息着。 冰芝,究竟在哪里? 佛铃,又在哪里? 神,怎么才能杀了神? 厚土之术,在何处可习得? 厚土之术…… 幽绝两手紧紧握住两把冰雪。 忽然,脑中仿佛闪电划过般,他蓦地坐了起来! 冰、雪…… 冰! 他忽然狂喜地跳起身来。 但是,还没来得及喜,又紧紧皱起眉头。 将手中冰雪狠狠洒向高高的雪墙。 “你欠我的,定要你来偿还!” 他咬牙冷冷地道。 作者有话要说: 冰芝:就是《绛苏念》中,让桀风起死回生的那株哈~ ☆、海棠枝上少年郎 端节当,内一清早便开始张挂新制灯、洒雄黄水。 各皆沐艾浴、挂艾枝、悬菖蒲。 懿庄皇后向各妃嫔并公主、皇子皆送了香囊。 新竹姑姑领了香囊来至旭。 宁领了繁花、玉锦并一众女跪。 方伸手去接,忽觉闷喉哽,竟打了一个大大的嗝。 其声之响,众人无不闻之。 宁顿时脸红如霞。 “二公主饮食怕有不顺,这并非病疾,公主不必忧心。”新竹倒不动声,缓言安道。 “本公主当然知道。”宁嘴上却不服软。 “那便好,奴婢还要回皇后娘娘处复命,先告退了。”新竹道。 宁站起身来,抬了抬下巴,道:“去吧。” 话音刚落,不知怎地,又一个嗝冲口而出。 女们皆偷偷掩面而笑。 “笑什么笑?再笑就规处置!”宁面红耳赤,下口也狠。 新竹也不再多言,领着一干女退去了。 当宁便不曾出门。 然而,这消息却不胫而走。 这二公主平里眼高过顶,傲气骄人,如今有了这个笑话,哪有不说的,不一时皆传遍了。 蒹葭里自然也立刻得了消息。 别人还好,这芳容捧着肚子笑倒在桌上。 “这不过是寻常事,哪有这么好笑。”芳绮道。 “这、这还不好笑?”芳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,了口气道,“你想想新竹姑姑的样子……” 话尚未完,又趴在桌上大笑不止。 宁葭自坐在窗前,凝神、专意地绣着一只雪白狐狸,并未抬头。 榆儿趴在她腿上,微闭着双眼,时而轻轻摇动它茸茸的尾巴。 “好了,别笑了,快准备一下,让三公主沐浴吧。”芳绮道。 芳容又笑了一回,方出去准备。 “三公主,现在沐浴吗?”芳绮向宁葭问道。 “好。”宁葭应道。 看看绣架上,一只雪白狐狸已快绣完了,微微出一丝笑容。 芳绮看了看绣架上的狐狸,又看了看宁葭腿上榆儿,笑道:“绣得真像。” 榆儿快地甩了甩雪白的尾巴。 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 自未时起,便有官员内眷先行入,往各见礼问候。 公主室虽无须见礼,但伴读的大臣之女也会趁这个时节过来问安、叙话。 蒹葭亦不似平常安静,陆续有人过来。 榆儿便只躲在里间榻下。 申时过后,丞相萧谨四女萧夜珠来至蒹葭内。 与宁葭见礼完毕,对坐于杏花椅上。 “多不见,三公主可好吗?”萧夜珠道。 “还好,珠姐姐好吗?”宁葭道。 “还不错。”萧夜珠道。 两人便说些闲话,不过是近来读些什么书、学了什么新曲子、有什么新鲜事之类。 忽然,萧夜珠默望了宁葭一回,悄声笑道:“最近,可有见过他吗?” 宁葭听了,微红着脸,点了点头。 她二人自小一块儿相伴,情颇为相投,并无太多避讳。 “怎么样?”萧夜珠道。 “也、没说几句话。”宁葭低着头轻声道。 “他如今渐渐年长,骑俱,又那样好脾,在皇上、太子殿下面前都颇受赞誉,不知有多少闺阁佳人盯着他呢,你要真有心思,可要早想个法子才好。”萧夜珠道。 “我?”宁葭细声道,“我能想什么法子?” “三公主自己自然是不便去说的,不过,不是还有承妃娘娘吗?”萧夜珠笑道。 宁葭抬眼望了望她,没言语。 “他家世门第都堪为良配,皇上定会答允的。”萧夜珠道。 看宁葭仍不言语,萧夜珠又道:“不然,我回头告诉我娘,让她去跟承妃娘娘说,如何?” “珠姐姐……”宁葭叫道。 “他这般年纪,正好婚配,若被人抢了先,你一个堂堂的公主,难道要给臣子做妾吗?”萧夜珠道,“如今,只等你一句话了。” “我、我也不知道……”宁葭顿道。 “好公主,可别错过了良机。”萧夜珠起身拉住她手笑道,“你若愿意就点点头,我回头就去告诉娘。” 宁葭绯红着脸,也不摇头,也不点头。 “我知道了。”萧夜珠笑道,“给我就是了。” 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dd-nEnG.CoM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