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为何不早说。”楚娆挣扎着想从祁苏怀里挣,但力气小闹了半天,细还是紧紧地被箍在他手里。 “我不想。” “。放我下来,我要自己走!”楚娆羞恼无比,祁苏昨夜分明就是看了她的笑话,亏她哭成那般。 楚娆腿脚踢,祁苏怕她动到伤痛处,只能将她放下。 腿心处还酸肿,但也不至于不能走路,楚娆拢了拢衣衫,径直从祁苏房里抱了一被子,跑到隔壁自己原来的房间。 啪——的关上房门。 “祁苏,我要和你分房睡。” 祁苏静静地站在院中,颀长的身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绯粉的身影迈着小碎步,从一间房挪到另一间,直到关上门。 他摇头笑了一声,推门进去,朝向背对着坐在上的楚娆,“你确定要住这间。” “是。” “好。”祁苏余光向外一瞥,“四九。” “小的在。”四九一直保持着距离跟在两人身后,眼下自然是站在门外。 “把我房里的物什都搬过来。” “是,公子。” 楚娆闻声转过头,嗔怒道:“搬来搬去的不嫌麻烦麽。” 祁苏淡淡开口,“不嫌,不是我搬。” 四九动作快,两人说话之间,他手上已经捧着一堆书简用具,小心地摆放至了这间屋子的案几。 楚娆眉头拧成了川字,这不是折腾人么,让院子里的仆从们看了,又要笑话她,她可不比祁苏,脸皮薄着呢。 “好好,我不分房,行了吧。” 祁苏轻笑着走近榻,俊秀拔的身姿在楚娆身上笼下一片影,他弯伸手,将楚娆一把抱起。 楚娆面红耳赤,“祁苏,这还大白呢,你放我下来。” “不是才过吗,你就是个登徒子!” “祁苏。” 楚娆叽叽喳喳地在祁苏的怀里叫嚷了好几句,引得经过的下人频频偷笑,直到进了祁苏的房里,她看着一桌的吃食,顿时闭了嘴。 “你抱我过来是用膳啊。”从上抱起她,她还以为祁苏又要来一次祁苏将楚娆轻轻放进圈椅,以被为垫,“不然,你想的也可以。” “我想的就是用膳!” 楚娆快速答完,立刻低头拿起筷子扒拉了两口,“你不吃么?” 祁苏抬眸看了她一眼,面无表情道:“嗯,我了。” “你吃什么了?”楚娆狐疑地看了他一眼,不是一直与她呆在一块,他哪来时间偷吃啊。 “欸,祁苏你笑什么,你背着我偷偷吃什么了?” 第89章 明殷朝唯封有一个异姓侯, 那是在景元元年五月时,由当朝天子明淮帝亲封。 至于缘由,除了此人掌控晋江商会富可敌国之外,最重要的还是商会的发迹营生在于码头河运。 河道漕帮拥众甚多, 有逾十万人众, 这么大一股子势力, 想卸一时卸不掉,若是得太紧, 甚至举事都有可能。 因此当初,明淮帝就决定暂时先稳住他, 赐了这么一个侯位。 到了册封当, 皇帝也是万万没想到, 受封的竟然只是个模样十五六岁的少年, 好在这个少年对权利没甚渴求, 于是便一直相安无事到现在。 京府之中, 清陵侯有当年帝赐的府邸,但从来无人居住。 正因为行事太过低调, 偶尔提起他,除了富甲天下,似乎没有其他可谈, 连出来办事的也一直是个白须老者, 清陵侯的身段容貌皆鲜为人知。 不过,这次抓捕武兰桂一事,到底还是让许多有心人发现了祁苏的身份。 门房处了别人送来的贵重礼品。 祁苏将一切事宜托给徐老卓蔚之后, 过着和往没什么差别的生活。虽说他不必不理会这等繁琐之事,但有一件,他只能亲自推,那便是皇宴。 每年四月,皇上会在御苑开设家宴,其实不会有何要紧,无非是赏花用膳,欣赏歌舞,联络各方情。 去的皆是些王爷侯爵,和皇上在血缘上沾亲带故之人,祁苏虽然不算此列,但侯爷的身份在,帖也是每年必得送来。 今年更是提早了十。 帖送到祁宅时,楚娆还坐在祁苏怀里,认真的在看蒙书。 “祁苏,我们真的可以去皇么,我还没去过呢。”楚娆拿着烫金朱的帖,来回端详了好一阵,单就这张帖子,上面的镂花镶金样式繁复的比她买的坠饰还好看,果然是皇里出来上品。 祁苏原是不想去,他每年都会收到邀请,因不惯这种场面,前五年都不曾去过。 但看着楚娆趣味盎然的样子,他不想拂了她的兴,去也无妨。 “嗯。” “好呀,那我要不要学学里的礼节,皇的花园是不是比我们的院子还大!” 楚娆想想就雀跃,她的头晃来晃去,发髻的碎发,在祁苏的脸上扫过像把小刷子,挠得他的,搅了一脸的冷。 他扶住楚娆的肩头,“别闹,好好学。” 楚娆低头背了几行,想到什么似的,侧身道:“祁苏,我们这次去是不是会见到长乐公主。” “皇上家宴,自然有她。” “那,长乐公主喜你吧?” 祁苏垂眸掠了她一眼,“你听谁说的。” 楚娆自从知道了祁苏的身份,当然是能打听多少就打听多少了,见过清陵侯的人少,是以传闻也少,其中最为人道的就是皇上的掌上明珠长乐公主,一直倾心于他,楚娆记得她在酒楼那次,就听到说书人说此事的。 楚娆不肯依饶,“你就说是不是么。” “我与她只见过两面。” “噢,那她是对你一见钟情了?” 祁苏见怀里的人不安分,索不再箍着她,将她放开,“我不知。” “哼,装蒜” 楚娆嘟囔着站起,回身却不舍得走,继续倚在桌边,用指尖微微勾扯祁苏的手袖,“祁苏,还有那个白玉信物,是不是她亲自刻了送给你的。” “那是身份玉牌。” 至于是不是长乐亲手篆刻,祁苏以前没想过,就算是,也与他无关。 “哦。” 祁苏那般的人,有人对他倾心不奇怪,但一想到对方是个公主,楚娆就有些心虚。 她现在被祁苏吃干抹净的,不是都说男子得到了便不会珍惜,也不知道祁苏现在说的好好的,万一去了趟宴,多看了两眼,凭白生出心思“祁苏,我突然不想去了。” 祁苏把书放下,状似无奈道:“说罢你又想到什么。” “唔——” 楚娆弯将手肘撑在桌案,抵着下颚凑近,“我在想,你会不会休了我娶公主啊?” 祁苏神淡然地抬手,玉指腹轻点在她的眉心,微微推开距离,“有空胡思想,不如想想今晚你要默写的文书。” “最多就默不出来嘛,你能怎么罚我,还打我手心不成。”她又不是小孩子。 “不打你,但能做其他的事。” “什么?” 祁苏瞥了她一眼,“你。” 楚娆其实说完就恍然明白过来,不等祁苏回答,她捧起桌上的蒙书转身就回了自己座位。 她已经足够领教过他的说到做到,“好,我马上背书。” 楚娆咬着笔杆子,咕哝一句,“祁苏,你都不会累的嘛。” 虽然声音低,祁苏还是听得很清楚, “嗯,不会。” 不知不觉,已至赴宴当。 祁家大门外,锦衣华服的男人背对着站在马车边上。 亮绸面的素对襟直,宽袖生风,袍摆上绣刻着银线,白玉带束出窄劲的身,墨的长发一泻而下,身姿皎然如玉树。 “祁苏!” 闻声回头,男子眉目如画,水翦星眸,周身的疏冷在看到款款而来的女子之时,不自觉地收敛出一丝温意。 “祁苏,你怎么站在外头等我呀。” 今算是家宴,不用穿官服,但去皇当然是要好好装扮一番,是以楚娆换了一套新定做的装,不仅如此,从来不喜饰妆的女子,今天可是认认真真地让紫烟替她打扮了,所以才拖延了时辰。 黄昏落下,女子芙蓉秀面,柳眉杏眼,容颜致好似能般般入画,眼尾微扬,因初染雨,更平了几分女子的妩媚风情。 祁苏很少见楚娆红妆模样,此时看的略愣神。 “好看么,我让紫烟化了许久的。” 楚娆邀功似地抱着祁苏的手臂,大概是已然有了肌肤之亲,她有时也不自觉地会出对着夫君时,小娘子的撒娇嗔态。 祁苏受到手臂上的那抹柔软,眸闪了闪,但面容无波,“嗯。” 楚娆见他只是淡淡回了一个字,也不计较,反正以祁苏的脾气能回应,都仿佛是恩赐。 钻进马车,楚娆随意寻了处折角的位置坐下,然后便从封里拿出一面铜镜,她要时时刻刻关注着自己的仪表。 难得的没有聒噪,祁苏看了眼楚娆,见她兀自对着镜子照了半路,忍不住开口,“你在看什么。” “妆容发饰。”楚娆飞快地回了一句,继续对着铜镜摇头晃脑,“我总觉得哪里不对,但一时找不出来。”DD-Neng.cOM |